2015年1月24日,杭州的“苹果”店开张,大批果粉为买iPhone 6排起了长龙。1975年,在“坚决堵住开后门的不正之风”标语下,大批上海市民拍着队买几分钱一斤的青菜。40年了,队伍一直在排,而排队的内容发生了根本的改变。吴国方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了这40年排队的变迁。在他的镜头里,长长的队伍一直没变,可世界早就变得认不出来。
第一张排队的照片拍摄于1975年,“文革”后期,邓小平复出工作,针对当时老百姓反映的主要问题进行整顿,吴国方去上海参观学习,那年他才23岁,相机还是从朋友那儿借来的。在上海三角地菜场,上面拉着一条横幅:坚决堵住开后门的不正之风。横幅下面,“马大嫂”们拎着菜篮儿,队伍排得老长。1978年,吴国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台相机,开始用业余时间拍摄老百姓的生活。1998年,他在《经济生活报》工作,需要做一组稿子,整理照片时发现自己拍了不少排队的照片,挑了一组做报道,反响不错,于是继续拍摄至今。
1975年,上海市民在三角地菜场挂着“坚决堵住开后门的不正之风”标语下排队买菜
吴国方印象最深的,是1984年春节前夕,居民在杭州章家桥菜场前的雪中排队买菜的艰辛场面,那时,买什么都得排队。人们为了一斤肉、一块豆腐乃至几盒火柴,不惜熬通宵、赶大早,在寒风中瑟缩,在酷暑下忍耐……还常常是徒劳而返。于是,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排队“发明”:搬一块砖头、拿一只破篮“顶岗”或挨个在背上用粉笔画圈编号……所有照片里,最壮观的当属1996年购买龙卡,那一年,磁卡收藏热在杭州兴起,人们彻夜排队,队伍老长老长。
1984年春节前夕,杭州章家桥菜场前,居民在雪中排队买菜
当年排队现象随处可见,吴国方见到了就拍,到了新世纪,新事物层出不穷,信息渠道也很畅通,他就留意报纸、网络,哪里有第一次出现的事情,发售第一只开放式基金、第一次免费派发“腊八粥”,估计会形成热点的,他就特意赶过去拍。“我觉得摄影的最高境界就是记录历史,人家在摆来摆去拍艺术照时,我就有意识地把镜头对准老百姓最日常的生活,对准生动鲜活的时代了,在杭州,抓拍我算是比较早的。”
1987年,被称为精神食粮的报纸也要排队购买
1997年股市红火时,人们在杭州中河路旁的证券登记中心排队开户
1998年,杭州小营巷改造时人们用椅子代人连夜排队办理拆迁手续
在拍摄过程中,每次吴国方都尽量找角度设法避免雷同,如果有能够交代问题的环境背景,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拍进去,“要让人们能够直接感受这个时代的特征以及人的精神面貌,尽量让单调的排队画面更吸引人,引起人们的思考或共鸣。”
2003年,李湘在杭州解放路百货商场签售,排队等待签名者无数
2015年1月24日,许多“果粉”在杭州平海路新开的“苹果”店前排着长队,购买新上市的“苹果6”手机
在吴国方眼中,排队,是生活中一件头疼而又不可避免的事,除非与你无关、没有切身利益,可以超脱在长长的队伍之外,不然,你就要有这一份耐心去等待。


